电动巴士：补贴政策完全偏离市场规律

新浪汽车讯  2016第八届中国汽车蓝皮书论坛于5月7日在北京举行，新浪汽车作为独家特约媒体将对本次论坛进行全程直播报道。以“下一步”为主题的本届论坛，主要探讨在汽车产业发展过程中，主机厂、供应商、经销商，都面临并经历着巨变，但这是怎样的巨变？它还有未来吗？

重庆交通大学公共交通学者 王健
（点击图片观看视频）

在汽车业随着科技进步或者说互联网时代到来发生剧烈变革之际，中国经济已经进入数十年高速发展之后的新常态，这样的常态，中国汽车产业的下一步将如何发展，本届论坛现场嘉宾将会予以探讨。

重庆交通大学公共交通学者王健对电动巴士的发展做了深入的分析，从全球的角度思考一下中国电动巴士产业未来的发展究竟有哪些问题。

以下为发言实录：

很高兴借此机会来跟大家交流电动车中的巴士问题，大家讨论的很多问题都是有关私人小汽车的，电动巴士属于另外一个不同的领域。我从三个方面跟大家分享：一是中国电动巴士车的现实，二是未来好的美好情景是什么样的状态，是一种理想，最后从全球的角度来思考一下中国电动巴士产业未来发展究竟有哪些问题？

去年中国的电动车市场暴发，电动巴士销量已经超过25万辆，因为之前国务院有一个工作会议，要检查《汽车工业产业政策》中提出的电动汽车发展目标，到2015年、2020年我们要实现多少（2015年电动汽车累计销售要达到50万辆，2020年达到500万辆），中央政府要检查各个城市新能源汽车完成的情况。这一检查，再加上出台新的政策补贴，市场暴涨起来，现在可以说：我们是全球电动巴士拥有数量第一的国家。这是一个伟大的成就，这是哪里来推动力？就是政府巨大的财政补，去年的新能源汽车补贴已经超过300多亿人民币，国家对电动进的累积投入已占国民经济GDP接近0.01%的份额，中国的巨大投入超过其它6大国家投入的总额，而技术水平且位居中下水平。


讲到政策，你会发现很多人都在钻研，国务院的各种专家、工作小组都在研究制定政策，考评指标经常在变，下一轮会出台什么新办法？怎么拿补贴？，谁也不知道下一轮又会出台什么政策，因为制度不透明，也不公开。某个领导今天一说话，我们的政策就变了，假如说政府审批机关今天不办公，电动汽车市场马上就没有了，这就是我们的现状刚才殷教授分析新能源汽车补贴标准，说得很客观，叫猫腻，社会媒体公开报道说是骗补。什么叫骗补？新能源汽车补贴政策出现问题，一问责就指向企业，企业家是商人，按政策规定生产和销售新能源汽车，全部经过相关机构的审批，完全按照政策的要求来做，这个棍子打错了方向，我们应当反过来问一问：这个政策有没有问题？

我们知道有很多反社会行为，还有一些反社会政策，我们想过这个问题没有？我后面来要简要分析。

看一看新能源汽车十城千辆工程，这是从国家863电动汽车重大专项演变出来的，计划在十个城市进行示范，现在已经演变成全国推广的活动，全中国所有地方愿意使用电动巴士的城市，中央政府补30万，地方政府再补贴30万，不再是十城千辆，而是遍地开花。罗兰贝格的电动交通报告，从产业、技术、市场三个方面比较7大国的情况，我们花的钱最多，比其它六大国家花的钱的总和还要多，我们的技术排在第5位，这就是我们的成就。

讲到理想，在公共交通运营中，电动巴士要给社会带来什么好处？首先就是产品价值（低地板、宽通道），第二方面是我们用什么样的技术路线来发展电动巴士？我们知道公共交通的演变过程是从公共马拉车到有轨电车、无轨电车，汽车，现在又要回到电动巴士，我们的电动化有很多种所谓的技术路线可选择，我们应当怎么走？我们的政策出发点并不是公共交通的电动化，而是要培养国家的汽车工业，试图在电动汽车领域要超越发达国家的技术先进性（所谓的弯道超车），现在我们发现：我们的电动巴士没有超越发达国家的技术水平，正在驶入弯道中，人家的电动巴士在许多方面已经跟我们不一样，后面会解说。

政策的另外一个问题，我们很多民营企业没有得到政府的资助，所谓的正规部队得到大量的补贴，而很多的创业公司都是民营的，他们在做一些新的思考、新的技术路线的探索，我们看到新能源汽车大潮中很多资本家的进入，推动了电动巴士产业的技术进步。公共交通电动化显然不是一个技术问题，它要涉及到社会、政治、经济、环境、设施等许多方面，是一个社会性的大问题，不是简单地用电驱动就可实现的的过程。

我们的电动巴士很多都是把原来的柴油发动机取掉，换上电池，再换一个工业电机来驱动轮，这是一种传统的方式，只是为电动而采用电池作为动力。如果我们认真考虑，像飞机的分布式推进系统会提高效率和降低成本，飞机都可以用分布式推进系统，汽车为什么不用四个轮子来驱动呢？在汽车工程学上来讲，四个轮子来驱动不是效率最高！公共交通电动化一定结合行业特征，就会找到最基本的好方法。所以，从全球的角度，我们来思考一下公共交通电动化，首先要遵循可持续发展的三原则，公共交通一定要可持续发展。

第一个原则是经济，现在电动巴士还达不到商业化的水平，我们的政府可以支持它一下，再过两三年在经济上就可以可持续发展了，如果我们补贴三年、五年，十年都补不出头，这在经济上来讲就是不可行的。你会发现过去一百多年，为什么汽油车和柴油车会统治市场，就是因为经济；现在把环保问题看得很重要，吃饭重不重要？也重要。

我们要可持续发展，除经济因素之外，环保和社会公平原则也得考虑。所以，电动交通涉及到交通领域和能源行业，这两个行业整合，电动巴士才会给大家带来好处。

讲到汽车环保标准，中国跟国外其实有很大的差距，我们现在实施国IV标准，欧洲已经达实施欧V标准，部分城市开始推行欧Ⅵ标准，我们是不是要一下子从国III跳到电动巴士水平？从产业发展的角度来讲不现实，中国还没有那么大的经济承受能力，现在只能当成小范围的示范，政策似乎已经在做推广应用了，示范与推广这两个概念是不一样的。你会发现电动巴士方面，在整个能源消耗中、汽车工业以交通运输领域所占的份额是不同的。追求电动化就有很多路线可以走，包括混合动力，都可以节省能源，又减少排放，还有无轨电车也可以节能减排，未来的氢燃料巴士也可以节能减排，只要是用电机来驱动车辆行驶，它的效率会很高，因此，电动巴士有三个方向：无轨电车、混动动力、纯电动，他们所带来能源的节约包括节省燃料消耗和提高能源效率是两个不同的值。

殷教授刚才讲到乘用车的燃油标准，国家补贴标准都是糊涂的，说不清楚机理，总是用车在道路上测量出来的；我们知道商用车又是按照什么标准来测定的呢？用发动机在不同道路环境下的模拟来测量的，你会发现商用车的油耗标准更不靠谱？我是公共交通运营商，在城市中运营，我们按照实际的道路环境来测试，不就真一清二白了吗？国际公共交通交通联盟(UITP)正在做这个标准，把公共巴士走走停停的运营状态划分为三种模式，用这三种模式当做循环中来测量不同运营速度下的能耗，这就是所谓的《标准化的道路路试》(SORT），因为欧盟法规要求招标买巴士要招标，花老百姓的钱来补贴公共交通，就需要要有一个客观的标准来衡量不同巴士的能耗。

公共交通运营中，我们的电动巴士大多采用乘用车式德尔插头方式充电，这不是符合公共交通的特征，无线冲和充电弓方式会更好。从无轨电车不用一点电池，到车载百分之百的电池，有多种的选择组合，各条线路可结合实际来决定。如果把整车全部装满电池，跑500公里或1000公里都有可能，但是这样做已经本末倒置了，不是我们希望的目标，我们一定是朝着经济、环保和公平的原则可持续发展，电动巴士是运送人员的，不是运载电池的。

讲到电动巴士的推进系统，把柴油机换成电池组，然后用一个中央电机来驱动车辆行驶，这是传统汽车的设计路线。就像汽车发明的时候采用马拉车的形式一样。混合动力将发动机变为电驱动，就可以把电机分布到车轮边上来驱动，效率也会大大提高，将来在轮子里面直接安装一个电机来驱动，没有齿轮传输，这样的技术路线就是理想的电动推进系统，就是轮毂电机、分布式电机，技术上这是好处，你会发现过去传统汽车工业当中的机电装置都被电机取消了，技术路线是这样来讲。动公交的好处是我们的地板可以很低，低了以后，老年人只要一小步就可以上公交车，而不用走两步到三步，这是适合他们。再加上公交车里边的通道又很宽，这就适合公交人人上上下下的流动，这就是我们说电动化带来的。

你会发现我们还在怀疑轮毂电机可不可行，欧洲已经工业化作为标配的车辆投入生产了。你会发现这才是一个什么样的车呢？不是科学幻想当中的，是未来的车，跟我们国家的电动车有什么不一样呢？那么多小车轮，每一个车轮都来驱动，每个电机里边的力度分散好了，小轮驱动，对公车的好处全部出现了。我们过去只能把电池现在可以放在上面来做，轮毂驱动的问题也解决了。充电、有轨电车运营都可以实现这个同样的方案，如果我们坐这个公交车上班，还有必要开小汽车吗？没有必要了，将来无人驾驶汽车实现了，我们这个车也实现无人驾驶汽车，这就是更美好的环境。

欧洲其实很没有钱，虽然生活品质比我们高，他们有一个零排放的城市巴士系统，只是35台车做示范，但是这35台车方方面面都给我们做了论证，它的好处，我们买车需要哪些决策、经验、教训，大家都可以共享，会发现中国十城千辆，不仅十城千辆，在哪个城市可以找到相关的资料可以分享呢？

除此之外包括信息的运用、无人驾驶，这是一个简单的对比，会发现欧洲人是从小型车往上面走，我们是从大型车往小型车来走。我们发现欧洲人对所谓的动力材料电池不看好，他们认为未来氢燃料可能会更好，中国政府三元锂电不补贴，锂电给补贴，官员们说三元锂电不安全，不知道哪个大学帮它论证的，你知不知道在迪士尼乐园当中，迪士尼乐园禁止采用锂电池的车作为电动车，迪士尼乐园也不是美国标准，就会发现电池的认知上是完全两个不同的理解，但是我们国家的政策可以限制三元锂电。

我们思考可持续发展和反社会的政策，我最近查了一个词，叫反社会的政策，我去百度了一下，找不到这个词，但是给我推荐了一个相关的词条，叫反动的政府，说是其内外政策都对新的生产关系的成长和社会生产力的进步起消极作用。我们来做一个反思，我提出一个问题，一个同事告诉我，在贵州的一个山区，一辆私人小面包车，拉了6个孩子，周末送他们到学校去上学，十公里的路程收了10块钱。我们在北京的皇城根下一块钱可能要坐10公里。大家反思一下，这叫非法营运黑车，我们希望今天我们一起来反思一下，摸着良心说一下，如果你是企业家也好，你是乘客也好，你是官员也好，我们的政策究竟达到的目标是什么目标？

最后做一个总结，说说电动巴士跟补贴政策已经失灵，这是我个人的判断，因为这个政策的制定不透明、不公开，补贴的政策完全偏离市场规律，跟市场规律一点关系没有。不是说它已经快成熟了，我们支持它，半年、一年，一年以后你会发现退步的政策一停止，这个政策马上就消失，这就不是我们政策所要的目标。你会发现中央政府跟地方政府一补贴，地方政府就把它培养长大了，整个市场政策就人为割据了。还有你会发现真的需要钱，那些重点企业都没有拿到钱，但是我们看到很多超前技术都来源于这里，这个对国家的伤害是没有人来考量的一个问题。

责任编辑：李晓红

经演讲人校对和同意，授权本网站发布演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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